【凯枫】山水有相逢
现实背景向，开放结局。
01
他彩排候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座位，点开微信对话框跳出助理发过来的示意图，他顿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将自己的名字看了又看，而在他右边一厘米的名字，他小心翼翼遮着，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手指移开的时候，那三个字却还是方方正正立在那——张子枫。
他既松了口气，但又莫名地紧张起来。
松口气是因为，这不是魔术，张子枫的名字没有因为他揉眼睛看第二遍就飞走；紧张却是没有原因。
他还未来得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旁边就有工作人员提醒入场，他慌慌张张锁了屏，明明就是一张公开的座位表，他却有了怕被人看到的惶恐。
他快步往前走，心跳后知后觉地涌上来，淹没周围的嘈杂，让他快听不清身边人的声音。
他早知道她要来，毕竟作为圈内人消息知道的早，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是哪几位提名了。他也知道有好几个导演都看好她，她拿奖的胜算很大。
只是没想到，他会与她肩并肩。
来的嘉宾这么多，坐席的名字密密麻麻，W和Z前后排都可能性甚微，他早已默认自己最多在大屏幕上瞟到她的发丝，当这样的的结果干脆利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都觉得世界变不真实了起来。就像是他逃避了她许多年，现在她锋芒毕露，在这世界都发光发亮，他无处可逃了，老天爷直接给他下了一道圣旨，让他奉旨去见她。
下旨的速度像雷电，劈得他人魂分离，让他也分辨不出这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惩罚。
到底是可怜他这么多年在心底压着她的名字跨不过去这道坎，所以奖赏他今日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还是在惩罚他质问他怎么会困在2017年这么久，告诉他这是最后见面的机会，释怀与否就看他自己了。
叫他如何释怀呢。第一次上大舞台遇见的同龄童星，参演的第一部电视剧的女主角，二搭他的主演电视剧，他第一部微电影的女主角。最青涩的那几年时光，统统被她的名字占去。
他撞上眼前的椅子，痛觉让他回过神来。
原来不知不觉都走到嘉宾坐席来了。他警觉地环顾四周，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在打招呼寒暄，很好，她还没来。
手机震动两声，是助理叫他到后台化妆间，准备接下来的红毯。
像是又给他多一点时间处理他的心跳。
02
张子枫入座没一会儿，同旁边的前辈打过招呼，又谦逊地接下他们对她年轻有为的夸赞，正准备安静地等待开场时，忽然右边的座位掀起一阵风，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影子的主人，就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恭喜。”
身旁人随着风落座，她抬头笑着回了句：“谢谢。”那双真诚又清澈的桃花眼映出她的礼服影子，让她清楚地看见她在他眼里的样子。
只不过对视没有超过一秒，他拘谨地正襟危坐，眼睛移开看向场内的大屏幕，闪躲的眼神像到了陌生环境的小鹿。
相比较起来，她倒是轻松很多。
她也知道他的站姐估计在哪个角落扛着长枪大炮盯着他，他小小的举动估计都能掀起惊涛骇浪，更何况她还是他曾经避之不及的绯闻女主角。
其实彩排前看到座位表的时候她就已经震惊过了，消息安排的突然，估计他也会是临时知道。她自然震惊的是时隔这么多年再次与这个名字相逢，虽然今时已不同往日，她已然合作过许多男搭档，他和她的合作历史也理所当然地被现在的网络遗忘，她不必再像当年一样战战兢兢站在因他而产生的风波里；但她却也莫名有些紧张，这份紧张和见到同样多年没合作过的胡先煦不一样，她说不清楚。
想到这，她心里估算了一下，上次合作见面到现在已有六年之久，时间只冲刷掉了时间，却没有冲淡任何一点当年她的回忆和感受。
她不敢再细细回想。
正式开场之后，她便更谨慎默默，端坐在座位上，循着场内流程，听到台上的主持人开在座嘉宾玩笑，便同众人顺着眼光看过去，他坐在她右侧，便自然看到他同样侧过身的衣角和扬起来的嘴角。
优秀女演员公布镜头给到她的时候，她自是惊讶不敢相信，虽然这是她多年来的目标，也试想过自己站在舞台上捧着奖杯的样子，毕竟也按程序认真想过改过获奖感言的稿子，但当她的梦想照进现实的时候，全场的灯光刺眼，她紧张得快看不清也站不住，在台上接过奖杯的时候，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颤抖。
她没有看向自己的位子。她上台的时候他就已不在。或许是在候场下个节目，或许是有事先离场了，也或许是避人耳目。
她感谢了制片人感谢了导演，也感谢了赋予自己这个荣誉的角色安然，谈起自己演绎过的人物，她欣慰又感动：“我觉得我现在挺幸福的，我的安然已经成为了天上的小鸟或水里的小鱼，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她坚定决然，说自己从今天也要开始往前走了。
往前走遇见更多的幸福，更多的感动，可能还会有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山水重逢。
结束后她在卸妆间换衣休息刷微博时看见了那张被抓拍到的两人侧身一起笑的合照。上了个小热搜，说“爷青回，凯枫同框了”。
照片被小助理大喊十分般配，她也不想训她别乱说话，不知是不是得了奖的喜悦还没过劲，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礼服已经换下，造型助理上前来给她清点品牌方赞助的服装，惊呼了一声：“子枫姐你的耳环不见了一只。”
她这才惊觉，手摸上耳垂，不知何时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不过还好，今天的礼服设计大方简约，她不想过分招摇，不仅没戴项链，耳饰也是挑的自己的常用素圈耳环，得亏不是向品牌方借的，丢了倒也碍不着什么事。
只是那是她素日里最常戴的耳饰，说不上那么喜欢，但是也陪她时间久了，一时间丢了也怪可惜失落的。
手机嗡嗡弹出来两条微信消息。
“你有丢耳环吗？我离场时在座位边捡到的。”
“你坐得最近，我来问问你。”
是王俊凯。
他随后还附送了一张素圈耳环的照片。
显然是她的。
她忙不迭回道说“是的，谢谢”，并问他去哪里拿。
他发了个定位，离场馆不远，说自己在那里等她，还给她之后便刚好跟车走。
她跟助理说有人捡到了，让他们在别处等她拿回来再走。
出了房间后她的脚步不自觉变得匆忙，鞋子踩在地上的声音“咚咚”地，像她抑制不住的心跳。
03
王俊凯站在台阶旁，借着路灯和月光低头看手里的那只耳环。
简简单单，没有任何珠石和点缀，在月光下折射出隐隐的光辉。
估计也是她常戴和喜欢的，正如她人一样喜欢简单纯粹的事物。
“抱歉让你久等我了。”久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过身，听到她话里间隙的小喘。
张子枫同他一样都换了常服，是他衣柜里最多的牛仔外套。
他笑起来：“你不用那么急，我的车还没到。”
他把耳环递过去：“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损坏的。”
张子枫望进他清澈的眼睛，带了笑意折射了灯光的桃花眼，看着如今晚的凉风一样舒服和醉人。
她接过耳环，完好无损，低头连连道谢。
“你的耳环很漂亮，跟今晚的月光一样好看。”
她眼睛弯起来：“谢谢你夸它，这是我经常戴的一只，虽然简单但我很喜欢，多亏了你捡到它了。”
张子枫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王俊凯摆摆手：“小事一桩，况且我已经在黄老师那里吃过了。”
他确实是几天前去录的向往的生活，他早已许久未见过何黄二老，黄磊提起上次和他见面的回忆还是《小别离》，笑着拍他的肩说那会儿还是和妹妹早恋的高中学长，现在都成年许多年长这么大了。
张子枫倒是对这话有些惊讶：“你去过了？这些天我都在剧组，倒是可惜我不在了。”
王俊凯轻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因为一些缘故咱们总碰不到一块去的。”
他转而笑了笑：“所以这次你坐我旁边我还挺意外的。”
张子枫不自然地垂了垂头：“我也挺意外的。”
“好久不见。”
张子枫轻轻笑了一下：“你这句话说过了。”
王俊凯一愣，反应过来，自己颁奖典礼时坐在她旁边轻声自言自语说的那四个字已然被她听见了。
“还要恭喜你今天拿奖。实至名归。”王俊凯局促地笑着挠挠头。
张子枫抿嘴轻笑说谢谢。不一会儿又歪头俏皮地说：“其实你也说过了。”
王俊凯急急地说“：我那时是恭喜你入围，”随后又觉得不妥，又补上，“好吧，那时我就相信你今晚会出彩了。”
他的动作和话语都有些滑稽，两人一齐笑了出来。
王俊凯抬头对视上她弯弯的眉眼，心里痒痒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了。
“反正就是那意思，你知道就好，我也特别开心你能拿奖，我当年可也是参与了你这么努力的过程的，像是养成系的那种快乐。”
张子枫笑：“我也很开心我的梦想实现了。说到养成系，你才是吧，养成系顶流全能偶像？”
“哎呦不敢当不敢当，影后可太抬举我了。”氛围变得轻快，他的虎牙和俏皮跑出来。
“提前祝你出道十周年快乐。”
王俊凯倒是愣了一下，随后才低头说了谢谢。
他不自觉喃喃：“时间过得可真快。”
从组合一炮而红到现在临近解散。
从他和她初见青涩到现在顶峰相见。
时间已在他们之间流转了万水千山。
他像是坚定了内心说道：“往前走吧，跟你今天台上说的一样。大步往前走，未来必定是繁花似锦的吧。”
说完这话他又有些犹豫地，继而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未来我们……也一定会再合作见面的吧。”
张子枫看见他眼中澄澈的月色。
“会的。江湖路远，山水总会有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