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枫】没有后来
BE预警。
当初的心动最终归于湮灭。
所谓浪漫，就是没有后来。
01
下了通告之后的一个采访。
已近下午五点，夕阳的光透过窗照进来，王俊凯不由得眯起眼睛。
负责他的采访记录的好像是个新来的实习生，有点怯生生的，看他仿若有点被阳光困扰到，紧张地问他要不要拉上窗帘，他赶紧摆手说不用，扬起明亮的笑容致以谢意。
小姑娘仿佛松了口气，也朝他扬起眼睛笑起来，接着紧随另一个工作人员在他对面坐下，马尾随着低头的动作垂到前面来，在阳光下泛着金色。
他突然在脑海里想起了谁，却又没抓住那点影子，最终还是没识得那人的面孔。
“最喜欢的电视剧是...？”
他自然是回答了他当下正在播出的电视剧的名字，旁边的工作人员自是很捧场地给了一波宣传，他也朝镜头笑笑表示感谢。
“除了这个之前还有什么喜欢看的电视剧吗？”
王俊凯笑笑：“让我想想......我记得我之前也有回答过，好久以前了......”
他之前确实回答过一个与这个相同的问题，那时候还是组合一起接受采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小别离》？”对面的那个小姑娘突然出声，他惊讶地看了一眼。
他想起来了，那还是组合一起接受采访的时候。他们三个挤在一张沙发上，一起回答采访的问题。问到这个问题时他们三个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千玺说了《小别离》，之后还回以王源一个贼兮兮的笑容，王源也瞬间秒懂地看向他，也附和说，对，就是小别离。
《小别离》啊......
想到这儿，王俊凯也一眼识破对面小姑娘：“你是我......粉丝？”
小姑娘迅速红了脸，低下头说是，说自己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他们了，做这个行业还是因为他。
他抿着唇笑，说了好几句鼓励的话，结束之后还签了几张签名照给她，小姑娘惊喜得说不出什么话来，鞠躬感谢的时候他还瞥见了她眼睛里的泪光。
看着眼前女孩的模样，他的记忆突然被唤醒，想起拍《小别离》最后一场戏时那个女孩也是这般，红着眼眶，眼底噙着泪，手里还拿着他送给她的照片，送别他离去的背影。
原来是她啊。
他刚刚脑海里闪过的、没抓住的影子，原来是她。
王俊凯在心里低念了一声她的名字，有些失笑。
也怪他，这么没记性，今天在高高挂在热搜榜上的名字，他居然费了老大点劲儿才想起来。
他摁亮手机，盯着微博热搜榜【张子枫结婚一周年纪念照曝光】旁边橙色的“沸”字沉默地看了许久，最后终于闭上眼睛。
02
他早已好久不再见过她。
确实是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数不清已有多少年，久到他快要忘掉曾经方朵朵的脸，久到他一回头才发现已经过了这么久。
在你很久之后再见到她，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呢？
王俊凯现如今便是那样一种很奇妙很玄幻的感觉。
她在舞台上沐浴着头顶洒下来的光，声情并茂地念着台词，演出着经典话剧《暗恋桃花源》。他看到这样的她，像是在做梦。
她是一个极好的演员，不仅天赋异禀也勤奋刻苦，不到七年时间就把视后影后拿了个大满贯，还花了一年多时间来钻研话剧，并在今年成功举办了一场个人的话剧演出。
她为人低调，话剧演出的消息都是一个小小的官方号放的消息，知道的网友并不多，他也还是在她的朋友圈看到，才知道原来她要办话剧演出的消息。
或许她的本意也并不是演给自己的粉丝来博取关注，只是想痛痛快快演一场话剧，无关观众，只关乎自己的情感世界罢了。
“我的老天啊，你真是一个天才！”这一场的彩排结束，她从台上下来，大汗淋漓，黄磊迎着她，惊喜地拥住她。
王俊凯本想从观众席里起身去跟黄老师打招呼，听到他们的交谈又停住了动作，借着黑光躲藏着自己。
“你太适合演话剧了！你这演的都可以超越原剧了！”黄磊赞赏的语气溢于言表，王俊凯看到她也只是谦虚地笑笑，说：“哪有这么厉害，比孙莉姐逊色得多呢。”
远处跑来一个女生，神色慌张地对着张子枫耳边说了几句话，王俊凯看到她变了脸色，擦汗的动作也停住了。
“真来不了了？”
女生的脸色显然为难：“联系过好几遍了，路上太堵了，恐怕是真的来不了了。”
“怎么了？”黄磊见状，也询问起来。
“演男一号的小苏来不了了。”张子枫皱着眉，“这有点难办了，演出下午就开演，只有四个小时了。”
王俊凯听到这话顿了顿，没想到她会遇上这样的麻烦。
“那这......”
“我来吧。”他出声，从观众席里走出来。
“......这是......小凯？”黄磊好一会儿才认出他。
“黄老师，是我。刚才都没出来跟您打招呼，真不好意思。”他礼貌地笑笑，目光转移到张子枫身上，“好久不见。”
“你这是......”
“我买了话剧演出的票，大概是我穿得像工作人员，彩排的时候就进来了，听了一会儿了。”王俊凯解释了一下。
“男一号是来不了了吗？我上台演一场试试？如果觉得我行就让我上吧，不行的话就把正式演出的时间往后延。”他刻意去忽视张子枫惊异的目光，进入正题说出自己的解决方法。
“我《暗恋桃花源》的词儿挺熟的，前几天还看过呢，这还有黄老师在这，还能指导我两句。”
“这也是个办法。就是麻烦你了。子枫你要不跟他演一场？”
张子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谢谢。”
王俊凯踏上舞台的那一刻觉得好不真实。
他许久不再见过她，更别谈与她对戏。
闪光灯的光折射进她眼睛里，他看不真切她的眸子。
他们俩演的是那场最终幕。
他坐在轮椅上，她坐在隔他几米处的椅子上。
他望着她，她直视又回避着他的眼睛。
“你身上这条围巾是？”她看着他，手指着他的脖子，当真是他颈间有围巾似的，眼里含着万千情绪。
“这些年......天气凉了......就一直围在身上......”他停顿几次，声音已开始颤抖，眼泪涌上眼眶。
你也可知，这些年来，你当初送我的手套，我也一直带在身上？
“你一直在台湾？......我写了好多信，到你昆明老家......”他吸一口气，带着泪笑着说，“都没有消息。”
他真是写过很多封信，在他们不再见面的时候。有当日记写过的，有当情书写过的。只是，一封都未寄出去过。
她低下头去，他看见她泛红的眼眶。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一句话顿了几次，“好大的上海，我们还能......在一起，一个......小小的台北......”他眼神转移了几次，没敢去看她，“就把我们......给难倒了......”
但其实他们，在上海时不曾在一起过，在台北时也不曾在一起过，在哪里都不曾在一起过。什么都可以难倒他们，什么也都不可以难倒他们。
她转头，不回答他，只是起身：“我该走了......我的儿子，还在下面等我。”
他坐在轮椅上，无法站起来，只是僵坐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她离门之际，还是叫她的名字：“之凡......”
她停住脚步。
“这么多年......”他望着她散落在背后的头发，“你......有没有想过我？”
这话他不仅是问之凡，也是问张子枫。
他也想知道，这么多年，她有没有......哪怕一刻想起过他？
她转过头来，声音很慢：“我写了好多信到上海，”
她重复着那几个字，像是再一封一封地数着：“好多，好多信。”
“后来我大哥说，”他看着她，她的侧脸被灯光映得模糊，“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老了......”
是啊，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老了。
这样的道理确实是对的。不仅对她说的，也同样是对他说的。
她转过头，含着泪笑着：“我先生......他人很好，他真的很好......”
他眼神里有一丝受伤，这，或许，是你的心里话吧。你先生待你应该真的很好。这样……也很好了。
他凝望着她的脸，似是要将从前他们之间的万水千山看出来，从《小别离》到《我们的少年时代》，从微电影道如今的《暗恋桃花源》。
你可能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我这么多年的万水千山？
他伸出手，连带着胳膊都是颤抖着的，希望她能多看他两眼也足够。
她慢慢走过来，手缓缓放在他手里，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触觉，他恍若做梦地反应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也只能做到这样，双手紧紧握着了。
她蹲下身来，伸出另一只手，缓缓地在他脸上抚摸，只是凝视，哽咽，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
“我真的......该走了......”良久，她才终于出声，目光不舍地起身，依依地又决绝地终是松开了他的手，背影逐渐消失在门边。
他的泪终究是没忍住，掉了下来，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他想，他到底还是送走了他的之凡。他也终是没有等到他的之凡。
03
他最终还是没能和她在正式舞台上演上一场真正的《暗恋桃花源》。
演完那一场下台之时，方才那个小助理就兴高采烈地来传消息，说交通堵塞疏通了，男一号半个小时之后就能赶到。
黄磊一脸惋惜，毕竟前一秒他还在赞叹他们俩的表演简直是天作之合，他在旁边看得都热泪盈眶。
他转头看向她，竟也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失望之情，只是转瞬即逝，他下一秒就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王俊凯笑着说，这不是刚好嘛，所幸能及时赶来，是我赚了，难得与张老师这么痛快地演一场，还能有黄老师能在边上指导。
他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看那一场话剧的正式表演。
只是告别的时候，王俊凯最终还是和她说：“结婚一周年快乐。”
她愣神的神色和方才剧里的之凡一样，顿顿地回复他：“谢谢你的祝福。今天也很谢谢你。”
其实是他该谢谢她。
谢谢她最后给了他一次这样的机会，让他能在舞台上最后与她共同演绎一场梦。
他笑着说：“再见了。”
但故事的结局，他们也会像剧里的男女主一样，彼此相忘于江湖。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