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泠泠

无比抱歉这篇下此时此刻才产出成功。

写到这里算是完啦！

期待评论呀(⸝⸝•‧̫•⸝⸝)

01

　　张子枫没想到再次见到王俊凯居然又是在公交车上。

　　或许因为情人节，许多人出来逛街或是购物，公交车上的人也比往常多，她闭上眼睛听上一首歌的时间，公交车原本空的大半座位都满了，只剩下她身边一个空位。

　　公交车又到一站，她头靠在窗上，睁了一只眼去看上车的那人，习惯性想去观察一个路人的细节。

　　是个男生，估计一米八多的个子，口罩把脸遮得很严实。正在低头扫码，她看不见他的眼睛。

　　那男生突然抬了头，两人视线就这么交汇了，她顿了一下，第一反应感到尴尬，尴尬自己偷看别人被发现，第二反应却是想躲。

　　怎么又会是他？

　　张子枫立马把头低下，视线转移到放在自己腿上的包，心跳得越来越快。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他认出她来了，是个肯定句。

　　上次那件事之后他们就一直没见过，他当晚发了微信给她道歉，说自己当时脑子有点乱，做的举动有些失礼，让她别在意。她自然是回复说没关系。此后便不再有消息往来。

　　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恒定距离”的状态，不尴不尬的，井水不犯河水。

　　现如今又突然见到，她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反应便是想逃。

　　她又想起来，公交车上只剩她身旁一个空位，如果他要坐下的话，就只能坐在她身边了。

　　她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只是十分忐忑，又包含了一点点期待，却又有几分慌张，总归复杂得很。

　　他的脚步声和女声广播提醒混在一起，让她听不太真切，只能感觉到他是往这边来了。

　　她觉得他或许是停住了，因为那像是踩在她心跳节奏上的脚步声隔了好几秒没响起来。

　　她向来善于用演技伪装自己的刻意，所以鼓起勇气假装无意识地抬头，想去看一眼他的位置，视线却又生生撞了个正着，她看见他的褐色眼瞳。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她曾在微博上看过的一个话题，博主放了九张爱豆眼睛的截图，让他们猜猜眼睛的主人是谁，她第一眼认出了他的，其余的她都感到陌生。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发觉，她早已默默关注了他许久，即使仅仅是靠碎片时间刷微博来了解他生活的冰山一角，但所有的堆积起来，已经使她对他的一切都熟悉又敏感，依赖又逃避。

　　就像如今，她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与他对视，周围是陌生的乘客，因为这一眼，窗外的风景都开始模糊。

　　“在陌生面孔堆砌起来的环境里，只有我们看见熟悉的彼此。”

　　她心里不由得嘲笑自己，自己果真是矫情的浪漫主义。这样的见面也能让她联想到他们俩是相依的。

　　他显然有点意料之外，点了点下颌跟她打招呼。手抓着她旁边座位上方的抓手，调整了一下站位，看样子没打算坐下。

　　这倒显得她像生人勿近的一尊佛。不论是之前上车的乘客，还是眼前这个刚上车的他，都不选择坐在她身边。

　　她当然明白他不是有意不坐在她旁边，只是他可能又怕自己的一些举动出格，毕竟有了前车之鉴。

　　她心底有些失笑，却又从对方眼睛里看到几分疲惫，眼底的乌青是对他目前精神状态的一种解释，她也了然，毕竟春晚节目好不容易结束。

　　如果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倒显得她不近人情。

　　张子枫用手机的一角轻轻敲了敲旁边的塑料座椅，发出“扣扣”的声响，他抬眼看她，她朝右歪了歪头，示意他坐下。

　　对方惊讶之外也有点犹豫，最终还是挨着座位边坐下，对，挨着座位边，不知道屁股都放在哪，羽绒服都触不到她。

　　张子枫看他如此小心翼翼，自己原本没有那个意思，竟有些仿佛自己捉弄人得逞的感觉，心情不由得明朗了些许，嘴角在口罩的遮挡下放肆上扬起来。

　　【是去哪玩吗？介意带上我么？】

　　手机震动几声，张子枫低头一看，发现是他发来的微信消息。

　　他疑惑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这一趟公交也不是回家的那一辆。所以能在他们俩在完全没有约定的情况之下搭上了同一趟公交，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确实是缘分使然。

　　张子枫笑了笑，他的这次请求和上次的消息有异曲同工之处，但这次她好像不能拿是否能赶上公交作为理由，给予中立的回复了。

　　【去后海。你会有兴趣么？】

　　其实现在后海那边大部分已经商业化了，不像她喜欢的北京老胡同，是那种破旧的砖瓦、老式的四合院建筑，以及风声夹杂着卖糖葫芦的老人的吆喝声。

　　许多建筑已经换了装潢，一条街下来几乎都是各种小吃店和奶茶店，那种原本的古老的味道基本已被驱逐出境，可能只能从几个京腔的老人身上找到了。

　　她今天突然想去，其实是因为最近在看八月长安的小说《暗恋·橘生淮南》，刚好看到了洛枳和盛淮南的后海之游那一段，她便也起了兴趣，趁下午阳光很好，即刻就搭公交动身了。

　　【好。我跟着你走吧。】

　　张子枫看到最他的回复有点恍神。

　　她本以为自己是独自前往后海的洛枳，没想到中途捎上了一个盛淮南。

　　即使不是乘坐盛淮南打的出租，而是搭乘于他们而言太有缘分的公交车。

　　手机日历上显示2月14日，底下标注着情人节;前后座传来情侣间的谈笑声;窗外有阳光斜射进来，照在坐在她身边的王俊凯身上，给那人轻垂下来的睫毛附上一层金色的光影，所有的这些，使她有片刻的眩晕。

　　眩晕到她以为，他们也是情人节出来玩的一对普通情侣。

02

　　情人节，果然是情侣出游的一大佳节。

　　已经是第十对迎面走过来的对手挽手、肩搭肩的情侣，张子枫默默在心里画了两个正字，眼睛不由得分了点余光去看旁边的人，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她还没观察到他的神色，对方就先开了口：“原来今天是情人节啊，一路走来真的好虐狗。”

　　他呼了口气，笑着说：“这让我想到上次子健哥和孙怡姐在我面前撒狗粮，让我意识到自己原来电灯泡体质这么严重。”

　　对方大大方方自嘲起来，她也跟着笑：“今天日子挑的不好，不是你的体质问题哈哈。”

　　气氛活跃起来，她看到街边有老人在卖糖葫芦，于是便问他：“糖葫芦，要吃么？”

　　“那给我拿一串吧，好久没吃过了。我给你转账。”

　　“我请你一串糖葫芦还是请得起的，真别客气啊。”张子枫摆了摆手，拿了两根，问了价格便掏出手机扫码。

　　大爷看着她身后的人，笑着调侃起来：“小姑娘怎么不让男朋友付呢？这不寒碜你男朋友么？”

　　她脸上有点发烧，想起来小说里洛枳和盛淮南后海遇到骑三轮带人逛后海的车夫，洛枳与他砍价时车夫当时也是这么说了一句：“哟，丫头，你这不是寒碜你男朋友吗？”

　　她或许有余力与对面的大爷辩解一下，与他说清楚谈恋爱不一定全都得得男朋友付钱，女方付钱也是应该的，双方都承担起一定的经济责任才更有利于情感的稳定和发展。但说出这番道理的前提建立在，他们俩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下。

　　再者，大爷可能只是见多了情侣间男朋友付钱的情况，见到不一样的所以调侃一下，她也没必要费力气去辩解。

　　但大爷的“男朋友”三个字令她发晕，让她的嘴仿佛上了锁，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解释他们其实不是。

　　她慌张地笑了笑，只想尽快支付完毕，接着离去，不再陷于这样的困扰之中。

　　但没想到手机网络不行，圆圈转来转去最终只表示支付失败，她脸上窘迫得很，急忙说大爷我再扫您一次。

　　“我来付吧。”王俊凯突然出声，把一张二十的纸钞递过去，笑着说，“大爷您也收现金的吧？这下不算寒碜了吧。”

　　大爷乐呵呵地接过去，开始下套：“要不干脆把一整架都买回去呗，女朋友想吃多少吃多少。”

　　“诶呦大爷可别了，我虽然怕寒碜，但买回去女朋友也吃不完啊，咱也不提倡浪费是吧。”王俊凯摆摆手，笑着回绝。

　　现在是他嘴里的“女朋友”使她眩晕了。

　　连续两轮眩晕，让她差点站不住脚，她将头低下去，掩盖自己绯红的脸色，把其中一串糖葫芦递给他，便闷头往前走。

　　王俊凯没一会儿也跟上来，很快站到一个和她并肩的距离，她便开口：“抱歉啊，刚刚手机网络不好，说好要请你的都没做到。”

　　他爽朗一笑：“这有什么的。刚刚我也是顺手在兜里摸了一圈，没想到摸了张纸钞出来，就用掉了。而且本来就不用你请的。”

　　“哦对了，我刚刚说那话也是顺大爷的话开个玩笑，有冒犯到你的话你还别介意啊。”

　　“没有，我还挺谢谢你帮我开脱的。”张子枫说完顿了顿，她向来知道他绅士得体，说这话也是换个方式解围，但她还是为他说话流利自然的程度感到惊讶，若不是她清楚他们俩的关系，不然作为路人来看，她也会相信他话里的那个“女朋友”。

　　但其实是俗套的偶像剧套路。

　　就像还没戳破窗户纸的男女主，一同去逛街游玩时总会遇到或售货员小妹，或吆喝的小贩几句类似“带男（女）朋友出来玩？”的调侃，双方立马都羞涩脸红滤镜开始变成粉红泡泡的剧情。

　　虽然俗套，但真发展到她自己身上时她的反应也还是像女主的反应一样，羞涩脸红想遮掩，毕竟她心怀鬼胎。

　　她咬着糖葫芦，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偶像剧总有人爱看果然也是有原因的。

03

　　下午的太阳晒的人懒洋洋的，他们在后海绕了一大圈，类似于城隍庙的建筑，青色复古的石板，阳光下亮晶晶的湖面，都看了一遍，不同的饰品摊或者小吃摊也看得人目不暇接，即使如此，王俊凯也察觉到了张子枫的恹恹神色，偶尔让她有点精神的，还是摊主吆喝的几句北京话，还有自己在说的几个笑话和段子。

　　眼看着太阳西斜，他猜测她大概是累了，也提出来是不是该回去了。

　　两人便又一同上了一趟公交，十分有默契地像来时坐了邻座，虽然没再说几句话，也感觉距离已经拉近。

　　公交车驶出去几分钟，王俊凯感觉肩上突然有了重量，偏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张子枫歪头靠到了他肩上，眼睛都已经合上，看来果真是困了。

　　他一垂眸便看到她扑闪扑闪的眼睫毛，像是刘海扎了眼睛有点不适，还在他肩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靠着，安稳地松下皱着的眉头睡过去。

　　王俊凯轻轻笑了笑，也一直绷着肩膀坐着，生怕自己有什么举动惊扰了她，自己也趁着她看不见的时间光明正大地多看了她两眼，毕竟也是不可多得地能看到她公交车上的睡颜。

　　他突然想起刘昊然演的《北京爱情故事》里两人在公交座椅上共用一个耳机、最后成功牵手的名场面，觉得现在的自己也与那个画面有些相似。

　　满足了。即使她和刘昊然已经合作过好几次，最近的一次电影还在银屏热映。

　　足够了，这个距离，足够了。

　　到站的时候王俊凯轻轻拍她的肩叫醒了她，对方茫然地睁开眼睛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睡了一路，立马对借用他肩膀这件事表示了及时的感谢和歉意，随后便一起下了车。

　　天已经黑了，又像上次一样，他给她打着手电，只不过已经不是在她身后为她打灯了，这次变成了与她并肩而行。

　　恒定的距离缩短了，他很开心。

　　也是一如上次那样的，他们一同搭乘无人的电梯，在她到了之后，他从电梯里迈出一步来，看她是否安全进了家门。

　　这次她没忘记带钥匙，钥匙插进门孔里，门把一旋就打算进门，王俊凯在那一刻突然出声叫住了她，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子枫！”

　　她回过头来，表情是惊讶的，可能是在疑惑自己会突然这么叫她，也疑惑为什么这么突然叫住她。

　　“以后，你要是再去后海的话，可以再叫上我吗？”

　　他音有点颤，话却意外地说的很流畅。

　　“或者说，每次都可以叫上我吗？”

　　她笑起来，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好啊。”

　　“你吃火锅每次也可以叫上我吗？”

　　“一言为定。”他笑。

　　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了。

　　他们还有很多个每次。恒距的爱情不会止于此。

　　来日方长便是最好的浪漫。

　　end.